等她真正地长大了,她才明白,陈伯宗的那个吻没有半点男女之情的意思,它更像一个承诺,他早知道两家的门第差别会变得越来越大,知道村民们会羡慕她家也会嫉妒她家,嫉妒起来就肯定会故意说一些陈家会不会悔亲的话,亦或是阴阳怪气她命好,用父亲的跛脚换了一门好亲。
俞秀一直都没有忘记陈伯宗给她的承诺,可越大,她就越明白两家的差距。
如果他一直都留在陵州,她或许还不会那么担心,可他去京城了,随着陈伯父的官越做越大,他的身份也越来越尊贵,京城那么多官家小姐,他会不会喜欢上别人?会不会想要悔婚,只是因为陈伯父与父亲的娃娃亲婚约才求而不得,然后在心里对她生出埋怨?
“休息一会儿吧。”
窗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新娘子的千头万绪。
花轿缓缓落稳在地。
俞秀听见陈孝宗带走了陈敬宗,说是去旁边坐坐,轿夫们好像也走开了,但也没有离得太远,她还是能听见一些声音的。
陈伯宗呢?
俞秀刚这么想,大红色的花轿帘子外,就传来了他的问话:“渴不渴?里面有水吗?”
俞秀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慌不择言道:“有,有水,我不渴。”
其实她渴的,只是要坐一下午的花轿,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尽量不要喝水,实在不行再稍微抿一口,免得半路憋不住,闹笑话,周围都是男人,她总不能跑出去找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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