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又中了一箭,庞雨只感觉刺痛,不知道是否扎进了肉里,第一次遭遇这么密集的弓箭,他心中也有些慌乱。
嗖一声响,一道黑影从脑袋左侧飞过,庞雨甚至能感到尾羽带起的风,有些箭枝是步弓射出的,弹道比较低平,即便庞雨把头埋低,眼前也有一道道黑影在周围飞舞,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支箭扎在他的脸上。
周围的都是鼓号手,也是第一次遭遇这么强的弓箭打击,敲锣的号手已经倒在地上,两个鼓手在查看,旗手把旗杆捂在脸上,似乎那根旗杆也能帮他挡箭,一片混乱中,没有人都留意到庞雨也在阵前。
呜呜的破风声如同催命的号音,庞雨心中想脱离阵前,但他知道自己是士气的定海神针,这个关键时刻如果退后,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只得逼迫自己留在原地。
慌乱中他将双手护在面门上,扎到手总比扎到脸上好,已经有些手足无措,脑袋一片空白,周二在不远处喊叫,庞雨也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没有亲身经历过,他以前根本无法体会士兵的感受。
蓦然间一
个身影出现在面前,那人举着一面藤牌,特意举高了一些,没有防护他自己的腰部,而是特意挡住后面的庞雨。
那面圆径仅仅三尺的藤牌,在庞雨眼中却仿佛一面巨大的防护罩,那个身影庞雨很熟悉,正是郭奉友。
感受到安全后,脑袋顿时也恢复了灵活,稍稍缓了一口气,庞雨抬头看着落下的箭雨,似乎没有开始密集了,守备营的弓手仍在拼命还击,小心的探头看了一下,对面地上倒着些人马尸体,他们阵线似乎正在后退。
守备营的阵列没有崩溃,前排装备有甲具,又有刀盾兵掩护,士兵伤亡很少,反倒后排的伤亡更多,各级军官在不停喊叫,这是条例的要求,日常操演中训练出的条件反射,士兵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军官熟悉的声音反而会执行得更坚决。
这轮疯狂的对射已经进行了七八轮,守备营守卫落下数千支弓箭,对方的体力在快速消耗,守备营弓手给他们造成不小伤亡,流贼马兵最强调机动性,都没有铁质甲具,大约一半人有绵甲,虽然他们弓箭数量多,但在与步弓对射中他们不占便宜,以流贼的生活条件,这种天气中受伤也是极度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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