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盹的泥胚房不远的地方,谭癞子全身蜷缩成一团,跟十多个百姓站在一起,他站在最左侧,旁边是一个抱婴儿的女人,不知从何处抓来的。
在他们的面前是两名清军,其中一人戴着皮毛帽子,另一名没有帽子的正走到谭癞子跟前,他左手提着一把短短的顺刀,右手拿着一根马鞭。
“脱衣服!”
谭癞子小心的看一眼那清军,脸颊十分瘦削,北方口音的汉语,倒不算难懂,就是眼神十分凶狠,那青色的头皮显得如此可怖。
 ...p;谭癞子赶紧埋下头,把外袍脱了下来,顿时感觉入了冰窟一般,全身刺骨的冰寒,那人一伸手,谭癞子只得将袄子递过去。
从安庆出来的时候谭癞子穿的是另一件袄子,走到徐州时发觉顶不住北方的冷,在徐州城下从一个卖粮社兵那里买的厚袄子。那光头清军打量了一下,似乎对这件袄子比较满意,回头看了一下后面那人,那清军点点头,光头满脸谄媚的笑,点头哈腰一番,才把袄子穿到自己身上,立刻
臃肿得像一个圆球。
那光头又回过头来挥了挥刀,凶神恶煞的道,“脱。”
谭癞子已经全身打颤,双手抱在胸前求饶道,“老爷饶命,再脱冷死了。”
“我家主子说了,只要能干活的,你这般瘦的都杀了,冷死倒省老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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