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轻啐了一口茶水,脸色却是微微一沉地求证道:“林若愚刚刚在户部衙门已经公开反对加征三年的提案了?”
他进入官场这么多年,又在严嵩的手下隐忍了十年,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此时他的心里自然不在意徐养正的前程,而是关心起加征三年的提案的成败。
加征三年的提案表面上是缓解户部的财政,但未尝不是在缓解他这位首辅的压力呢?
只有户部拥有足够的银子,他才能够应付朝廷的各项开支,亦能够满足皇上修建宫殿的要求,而林晧然等人才没有可乘之机。
严嵩当年向东南征提编银和提高淮盐税亦是能够增加朝廷的收入,但他却不想采用这些得罪人的方法,而加征和加派无疑是最有效的方式。
但是如今,事情似乎有了变化,那个最不安分的小子似乎选择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不错,他在户部衙门不仅公然指责我心里没有朝廷和百姓,而且还借‘百姓不足,君孰与足?’来指责我忘了圣人的教诲!”徐养正虽然很失望徐阶的淡定,但还是继续添油加醋地道。
徐阶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意识到问题比想象中要严重。
却是不得不承认,林晧然看似年轻,但论智谋恐怕整个朝堂都无人能及。这才刚刚出手,便是直击了要命之处。
为何他选择内阁统一意见再向皇上请示,正是加征税赋是一种极容易遭人诟病的做法,唯有大家都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方能顺利地实施。
林晧然已经是看中了这一点,却是抛出了圣人之言“百姓不足,君孰与足?”,一举站上了道义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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