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固然朝堂受世家门阀把持,往往家族利益至上,道德仁义那一套仅只是嘴上说说,但依旧不缺自诩忠正秉直、刚烈仁义之辈,想要凭借一封不知真假的所谓遗诏便顺理成章的废黜太子,简直痴心妄想。
东宫实力本就不弱,单只是东宫六率在李靖统率之下已是当世强军,右屯卫如今虽然在李道宗掌管之下,可上上下下皆是房俊旧部,只要房俊振臂一呼,必然应者云集,更何况李道宗素来与太子亲厚,谁知会否临阵倒戈,彻底站在太子那一边?
崔信淡然道:“贤婿倒是可以放心,陛下对晋王之钟爱朝野皆知,数次欲册立晋王为储亦非秘而不闻之事,虽然种种原因未能废黜太子、册立晋王,但岂能没有遗诏留下?遗诏,肯定是有的。”
那番僧此前他也见过几次,乃是李二陛下不知从何处得来,对其即为信任,岂能被太子收买?况且炼丹之时可不止是那番僧一人操作,诸多道士皆从旁辅助,似砒石此等毒物但凡增加一分半分都不被允可,更遑论十数倍?
正在这时,有亲兵入内,禀报道:“启禀大帅,太子殿下派人前来,请大帅入宫觐见。”
战火弥漫,不知这座天下第一雄城何去何从,又有多少人将被席卷裹挟进这场夺嫡之战。
煌煌盛世,安居乐业,一切或许就将随着李二陛下之逝去而烟消云散,天下极有可能再度陷入隋末乱世那等混乱之中。
一连串军令下达,安排好一切事宜,程咬金这才顶盔掼甲,带着数十亲兵策骑冒雨赶赴太极宫。
若是再有一些自诩正义之士从旁添砖加瓦,晋王这边即便有山东、江南两地门阀之支持,胜率也未必有多大。
崔信依旧一脸淡然,缓缓道:“放心,师出无名怎么能行?当初陛下于辽东军中坠马重伤,期间有人奉太子之命向陛下进献丹汞之药,其中暗藏剧毒,意欲弑杀陛下,此事陛下依然悉知,人证物证俱在,陛下又岂能任由太子担任帝国储君?只不过当时关陇兵变,整个关中一片混乱,致使社稷倾颓、朝局跌宕,故而不得不暂且将易储之事放下,悉心料理国事。但陛下高瞻远瞩,岂能不预作准备,留下遗诏将皇位传于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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