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刚刚被几个内侍搀扶着出了太极宫,便见到李孝恭的马车就停在宫门之外,一个老内侍上前,恭敬说道:“吾家郡王见房少保行走不便,故而候在此处,送您回府。”
房俊抬头看了看,见到李孝恭正从车厢内探出手来招了招,便点点头,冲着自己的亲兵部曲道:“某去郡王车上,尔等在后相随。”
“喏!”
房俊又跟几个内侍颔首致意,这才上了李孝恭的马车。
马车悠悠,李孝恭大马金刀的坐在车厢内,看着面前趴在地毯上的房俊,无奈道:“你说说你,何至于此?那等情况下,纵然陛下有心回护于你也不行,长孙无忌到底国臣之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只能处罚于你,何不避其锋锐,反要迎难直上呢?生生挨了这一顿军棍,何苦来哉!”
朝堂之上,固然讲究品行能力,但是论资排辈更重要。
即便是口含天宪、手执日月的帝王,等闲亦不会对一个功勋卓著、资历甚高的老臣过于苛刻,相同情况下,总是要维护这些老臣的颜面,给予更多的优待。
法理不外乎人情,朝堂也是一个圈子,这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道理。
所以大庭广众之下房俊与长孙无忌怼在一起,皇帝只能拿他撒气,摆明了要吃亏……
房俊却不以为意,趴在那里随手拉开车厢壁上的一个暗格,熟门熟路的从里头摸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子,微微晃了一晃,里头鲜红的酒液如血般流淌,拧开盖子,灌了一口,抹了一下嘴角道:“某亦是逼得不已,不如此如何能将长孙无忌给怼住?他断了某的军机大臣之路,那某就要让他的儿子步步荆棘,想要重返长安?没那么容易!”
李孝恭有些心疼那一瓶葡萄酿,这年头红葡萄很是稀少,市面上更多的都是白的、绿的葡萄酿,这一瓶的价值就不下于一贯。
他到不是舍不得一瓶酒,房俊带给他的财富简直犹如海水一般潮来,他岂能不懂人情世故?只是这就实在是罕有,就这么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对于注重生活品味的河间郡王来说简直就是焚琴煮鹤、牛嚼牡丹,大煞风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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