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东城铁炉巷四福茶楼,战争的阴云远没有到消散的时候,午后茶楼里也聚集大量关注时事发生的人,在此喝茶、交流各种小道消息。
二楼更是人声鼎沸,甚至还出现争执。
“淅川知县余涟、县丞周鲤等真是大贼——你们想想看,这些年饿死多少人,多少人走投无路,铤而走险,洞庭湖匪寇又肆虐地方多少年才最终招抚剿平?单单就他们数人就贪没四百万斤官粮,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朝廷竟然流充了事,如何对得住那些饿死道侧的饥民?”
“嗤——幼稚。你也知道余涟、周鲤所犯之罪,抄家灭族都不足惜,但朝廷为何还要手下留情,这其中缘故你可有曾想过?当真以为当今圣上昏聩,竟然会对三五有害社稷的蛀虫手下留情?”
“不是朝廷昏聩,这里面又是何缘故?你遮遮掩掩、阴阳怪气,却不说清楚,???????????????叫天下人如何着想?”
“有何缘故?你眼睛只要没瞎,就能看到京襄士绅是何等的凄惨——要说为朝廷效力,为抵御胡虏,他们哪个皱过一次眉头,又或者说他们谁少纳过一粒粮食?将卒在前面卖命,百姓种田纳粮,士绅治理国家、地方,大家各安本分,胡虏何足畏哉?然而那么多缙绅之族祖祖辈辈辛苦攒下来的田宅屋舍,说被侵夺就被侵夺,谁敢说个不是,无不被扣上通敌的罪名,惨遭迫害,这又是什么世道?淅川盗卖官粮案,余、周等人不愿看到淅川士绅受欺凌太狠,不过说了几句公道话,却遭此横祸,偏偏有些人受了愚弄,还真以为他们犯下多大的罪过!”
“你说这些,可有凭有据?”
“什么叫有凭有据?你没看见这两年有多少南阳、襄阳的士绅被迫舍弃田宅、逃来建邺?”
郑屠坐在四福茶楼的雅间里,听着外面的争吵声,胸口憋着一口恶气,脸色也是铁青难看,没想到大理寺、刑部对余涟、周鲤等人刚定罪没两天,对京襄不利的谣言就已经满城传播开来了。
“那一撮人不得不依仗使君守御京襄,却又不能叫使君痛快,只能在背后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们也只有这点伎俩了,莫要在意。”晋龙泉摆摆手,示意郑屠莫要为这种事动怒,漏了他们在此密会的行藏。
“这些狗|操的,总有一天要狠狠收拾他们!”郑屠恶狠狠的将一口唾沫朝窗外啐去,压抑胸口的恶气。
“那个孙子嘴里长疮乱吐唾沫,操你爷的,吐你爷脸上来了!”长街有人叫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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