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远景适应点几乎一模一样的白sE尖塔,足足有五六座之多,每座塔下都有排着许多分布着密密麻麻的营房,被两层楼高的围栏划成棋盘般的方格,一片接着一片,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远处延伸,连成一道触目惊心的海防线,直至视野的尽头。
哪怕隔着半座山坡,仍然能听见遥远的晨哨,从不同方向此起彼伏地响起,或尖或哑,彼此错落着响着,仿佛整个地平线都在跟着喘息。最初在自己的寝室里听到,还以为那只是风带来的回响,可这时才意识到——那根本不是什么回声。
是一座接着一座的集中营,在互相应和、鼓动,彼此牵制又扶持着,无休无止地劳作与运转。
每一个方格的中央,都隐约看见集结的囚犯群,橘h的火光星星点点散布在营房之间。有些人手持火把在跑动,更多人则被驱赶着聚拢、列队。晨号一遍遍循环往复地炸响,整片海岸像被热水泼过的蚁巢,所有生物都在狭小的格子中奔逃、重新排列。更远处还有些看不出用途的露天木架,有的像云梯,有的像断裂的刑具。一架又一架未完工的木船架停靠在浅滩边缘,白sE油布被风掀开,露出尚未拼装的龙骨与桅杆,仿佛一具具曝晒在海滩上的骸骨。
每一组塔楼——每一个营地,都几乎与“新远景”一模一样。
薇恩握紧拳头的动作几乎是无意识的。有什么东西缓慢而沉重地压进x口,从胃里坠下去,一路顺着脊椎,蔓延进每一寸肌r0U。海风带着咸涩与寒意,毫无怜悯地cH0U打起早已麻木的脸颊。“南港……?”阿苏达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它还存在吗?你以为新远景会是唯一的“源头”?”
禁闭室里仍旧没人出现,照明装置也从未熄灭,那束持久不变的白光像一根钉子,将拉克丝的影子钉Si在墙角。拉克丝像以往几次禁闭那样开始数数,每当听见门外传来守卫的脚步,她就从一开始重新计数;每当通风管卷入碎石,发出崩裂声,她便记下那个数字,借此拼凑出时间的碎片,强迫自己不被困在这无时无刻都像“现在”的地方——但很快她意识到,一切都毫无意义。守卫不再来,热管也不再响,仿佛这座塔对她失去了兴趣。自己的心跳虽然没有停下来,但也变得奇怪而缓慢,像是在试图藏进这Si寂的白墙,想让她亲自穿进墙T,把自己的心脏重新找回来。
她蜷缩在毯子里,没有冷到发抖,甚至觉得身Tb前几天更轻了些。胃里并不空,晚餐的浓汤里飘着一层猪油,还配了个b她拳头都大的土豆——过于丰盛,也过于反常了。这地方从没有“待遇好”一说,她甚至怀疑饭里藏了毒,这或许是最后一顿,也许下一次脚步声响起,就是来将禁魔石手环重新扣回她手腕,连这身上的毯子都一并带走。
但她清楚地感觉到,身T确实起了变化。不是因为营养,而是感官,被无限放大了。她能听到墙后滴水的声音,当她专心去听,滴水声就变成了呜咽,像是趴在金属管上哭。她能听见楼道远处,似乎是另一件禁闭室里,ch11u0的脚掌缓慢地在白砖地上绕圈行走,每走一步还低声笑着。
听着这些声音的时候,拉克丝是不敢动的。她害怕一动,就会被这些声音“发现”,它们会凝结、具象,会穿过门缝、床脚、墙缝扑进来,把她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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