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下课,雨又落了几颗,像有人敲窗提醒。走廊上有人忘了带伞,聚在屋檐下等。楼梯口,香穗理正把那把黑sE摺叠伞递给一年级的学妹:「借你,晚点来舍监室还。」
学妹连连鞠躬。她抬头看见我,笑了一下:「你有伞吗?」
我摇头。她把备用的透明伞递给我,伞面上有几个被雨点撞出的浅圆:「一起吧,回去顺路。」
我们共用一把透明伞,走过C场边那段有点斜的路。透明伞的好处是可以看见雨线落下,像看见一张很细的网罩住整个校园。她握伞的手在内侧,我在外侧,肩膀靠得不近不远。衣袖碰到的一下像把某个问题推迟。
「今天试听怎麽样?」她先开口。
「老师说先放nV低。」我把包带又往上提了提,「他说我会听别人。」
「你确实会。」她笑了一下,又收了笑,「听别人,也记得听自己。有些事,别把自己推太远。」
我知道她在说什麽。知道她看见了些什麽——不是秘密本身,而是我在秘密外围跑圈的样子。我握紧伞柄,喉咙里那句话浮上来又沉下去。最後我只说:「我去保健室了,白石老师说,可以个别安排。」
「嗯。」她很快点头,没有问细节,只在下一个步子落地前补了一句:「做得好。」
风从伞下穿过来,带着草和木头刚被雨打过的味道。我忽然想起早上她替我擦额头那一瞬——那些很小的动作,像微小的钉子,一个一个,把我从飘里固定在这里。
走到宿舍门口,她停下来:「我去舍监室登记借伞纪录。你先上去休息,晚点五点半开值日会,别忘了。」
「好。」我把伞还给她。她接过,手指从伞柄滑到伞骨,做了一个很快的检查,像确定它仍然好用。转身前,她忽然又回头:「那张便条纸,你还留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