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见了他的窘相,大笑起来,说:“公子可知为何秦殷两族不许杂居?”
“愿闻。”
“马匹者,一旦尝过粮谷的甘美,就绝不再进食草料。若让秦人获知关东娱乐之盛,还肯终年劳苦如畜类乎?秦民并非朴素超然,受法度所迫耳。”
“受教。”无争嘴上如此说,心里还是将信将疑。但无论如何,此人虽然外形鄙陋,论理时却自信而不群。那感觉就像寒冰与红炭相遇,甚不协调。侠客见状,也不再争论,而是岔开了话题:
“公子以为木工兄弟如何?依在下看,黑膂不听兄长之言,自取其祸,其Si也宜哉。”
“不然。为弟者年幼,一时见事不明,非其过也。”
“然其累及家属,只有兄长逃生。若为兄者尚在人世,当为弟雪恨乎?”
“理固如此,但仇雠乃秦国官吏,一介平民又能奈何?不若保全自身,存宗族一线血脉。”
无争说完,再一次为出言莽撞而懊悔。他又不知侠客与兄弟二人是何关系,有何故事,怎好妄议别人家事。也许面前之人就是黑膂的兄长也未可知。他常常歆羡辩士们八面玲珑,密不透风的辞令,可是自己怎麽也学不会。他总是像一汪净水,被人一眼看到池底。好在一阵沈默之後,侠士未露喜怒,只是问道:
“公子亦有兄弟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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