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镜流回过头去,瞳孔有一瞬间的愣怔。
但见匍匐在地上的白藏之,颤颤巍巍伸出手,一点一点将那些破掉的瓷片捡回来拢在一起他身形早已不稳,瓷片在他手心划下一道道血痕,可他毫不在乎,白藏之就那样,低着头,一点一点拢那些打碎的瓷片。
呵。姚镜流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白藏之,你可真卑微,我就算是死,也断不会做到这样。
他眼中的神情本该是居高临下与洋洋得意的,可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并不是这些。
白藏之没有看见,那青年眼中,全是不甘、嫉妒与艳羡。
便是这般情景,又过了三日,三日之后判决终于下了,只是不是死刑,而是流放。
因失手杀人,白藏之被判逐出广陵,终身不得再回广陵城,本月十五便要流放北州。
那孙公子家对这个判决十分不满,数次上奏然而却也没有翻案,此事便这般没了下文。
可白藏之的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如今于他而言,是生是死都没有太大差别,死了反倒是解脱。
终于,捱到了押运那日。
十五这天,广陵城街上早早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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