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极宫坐落于国都颍城的城中心线上,正对东天紫微之星。
巨大的建筑群以对称方式列布于地轴左右,朱红色高墙裹着无数规整而庞大的琼楼玉宇。仅是一座钟楼,便危危乎高矣。此时未时刚过,钟声刚刚响过。悠远绵长的钟鸣磬音传的全城皆可听见。
师悯慈大步流星走入辰极宫中,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可纯黑色的眼睛里却是深不见底的肃杀和冰冷。此刻他又恢复了那身道士装扮浆洗的发白的皂靴革带,发上簪着檀木簪,腰间别着星轨罗盘。那一身朴素整洁的衣装与这富丽堂皇蔚为壮观的里的宫殿显得极不协调。然而过往的宫人或是要员,见了他却无不低头大拜,道一句祀礼大人。
师悯慈的师父乃大厦国师,而他本人也因是国师高徒而被认命少祀礼。只是他根本不在意这些,师悯慈并不与这些要员们多做纠缠,只微微点点头,问候两句,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太微殿行进。
太微殿位于辰极宫西宫偏殿,这段路本是师悯慈最为熟稔的一段路,可此时却变成了他最为惴惴的几步路。
天上地下,师悯慈从未怕过什么东西,可此时此刻,他却怕极了曲遥先他一步赶到他师父面前。
即便他师父师却尘如今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师悯慈咬牙行致太微宫门前,刚要伸手去敲那铜环门,便听见一声极沉郁且带着磁性的呼唤。
悯慈,回来了。
师父!!师悯慈听见这声音,猛地推开门,一瞬间浓郁清冽的花香扑面而来。但见太微殿门前的月白色花林里,立着一方轮椅,四个小童在一旁一板一眼恭恭敬敬伺候着。一个正扫着地,一个呆站着,不知找点什么活儿干,还有一个正在望风,只有一个干了点正事,正端着茶碗,奉茶予那轮椅之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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