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围过来的百姓越来越多,谢玖兮不想成为话题,便说:“广陵刚刚解围,还有许多事要安排。我们别在这里挡着路了,叙旧稍后再谈也不迟。”
几人都应诺,谢韫玉和谢韫珠在谢六郎的护送下回府,谢玖兮去太守府安排后续处理,萧子铎跟在谢玖兮身边,两人静静在广陵城漫步。
走了很久,萧子铎问:“皎皎,这十七个月,你过得好吗?”
萧子铎去年六月孤身去青州,如今又是一年冬,他们已一年半未见面了。
刚才在万军阵前,他手执长戟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不苟情面,连谢玖兮都觉得陌生。如今他轻声问起两人分别后的事情,声音和从前一样清柔浅淡,谢玖兮这才确定,既明还是既明,并没有变化。
谢玖兮回想过去的一年半,她的生活经历了天翻地覆,可是时过境迁,那些惊惶、委屈过去了许久,再诉苦显得矫情。
谢玖兮漫不经心道:“还好。我守完了祖母的孝期,画了很多新阵法。年初时建康动荡了半年,每个月都有不同的军队冲进来,我们大概经历了五六个皇帝吧,后来萧将军来了,局势才安稳下来。但大姐姐厌倦了宫廷,决心去归善寺带发修行,二伯父、二伯母都脱不开身,托我们来广陵送二姐出嫁,巧的是撞上了叛乱,好在有惊无险,我们都好好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萧子铎听着只觉得心痛。亲人去世、长姐被废、京城动乱、被困孤城,这些事说着简单,但每一件稍有差池就会没命。她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而他却无法陪着她。
萧子铎垂下眼眸,说:“明明说好了我会一直保护你,可是你最需要我时,我却不在身边。就连广陵之围也是我看到你的阵法灵光后,才知道你有危险。如此无能,我还有什么资格来见你?”
谢玖兮知道他又钻牛角尖了,她笑着握住萧子铎的手,说:“连我三姐都知道人要靠自己,不能事事指望别人,我怎么能永远等着你来救?你呢,在青州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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