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却是真心实意觉得好笑。萧子铎笑完了,抬眸,用怜悯又可悲的眼神望着上首那一家三口:“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你们眼中只有利益,所以看谁都怀疑对方眼红你们?真是可笑。醒醒吧,我母亲不在乎所谓萧夫人的称号,我也不在乎萧家继承人之位。我与皎皎乃情之所至,一往而深,联姻利益,门第权势,我们都不在乎。”
萧道不知道被萧子铎哪一句话触怒了,怒不可遏道:“放肆!你不知廉耻,辱没萧家清名,竟然还执迷不悟!滚出去反省,不知错不许起来!”
谢颖听到,装模作样劝道:“将军,外面马上就要下雨了,子铎跪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
萧子铎不想听他们废话,假惺惺的,他听着恶心。萧子铎冷冷淡淡起身,直接跪在屋外冷硬的青石板上,一句话都没说。
他跪下没多久,天上轰隆一声,大雨倾盆而下。萧子铎笔直地跪在庭院中,屋里传来男子的怒吼声和女子轻柔的劝慰声,萧子铎冷漠地挪开视线,不为所动。
五月的雨说来就来,天上划过电光,还不等雷声过境,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下来。路上的奴仆来不及避雨,慌慌张张跑向最近的荫蔽处。
南阳公主呆呆地坐在屋檐下看云,她很害怕闪电穿过时那种毁灭性的威压,但又自虐一样逼着自己看。一墙之后,有两个奴仆被困在墙角,絮絮叨叨说闲话:“哎,你听说了吗,据说二郎君和谢家四娘子有私,被将军叫到前厅受罚去了。”
“这么大的事,早就传遍了。”另一个奴仆叹息道,“二郎君也真是糊涂,他虽然不嫡不庶,身份尴尬,但好歹姓萧。夫人出身大家,不是容不得人的性子,等将来二郎君找个安分的娘子成婚,总会分他几亩良田、几个庄铺,让他们夫妻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是他偏偏贪心不足,竟然妄想谢家的嫡女!那可是谢四娘子,皇后的妹妹,建康多少世家儿郎盯着呢,怎么能轮得到他?”
同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要我说,估计是二郎君不甘平庸,想借岳家起势呢!他从嫡子变成了庶子,找不到好师父,说不到好亲事,连日后谋官也找不到好位置。但凡有血性的男儿,谁受得了一辈子仰人鼻息?他估计是想效仿武帝,从军打仗,打出军功来便不用再看人脸色。而谢四娘子的叔伯兄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到时候随便为他疏通一下,他便可以翻身了。”
“真的?”另一个人表示怀疑,“他一个普通郎君,没学过兵法谋略,没习过骑射武功,上战场不是送死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奴仆努努嘴道,“将军要带大郎君去淮阴打仗,显然是去刷军功的,等回来后就会举荐大郎君入仕。而他和大郎君不一样,没有长辈带路,没有外族护持,还摊上那么一个疯子娘亲。要是再不拼命,哪家女娘肯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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