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光认出来了,这是他母亲的声音。他也知道,当他睁开眼睛时,就要面对他这漫长的被人嫌恶的一生。
黎寒光脸颊苍白,气息微喘,脸上最浓重的颜色就是他的眼睛,黑亮莹润,直勾勾盯着她。羲九歌默然望着他,拨开他的手问:“你们魔界不帮人疗伤?”
他似乎回到生命最初,蜷缩在羊水中,浑身都暖洋洋的。他听到一个女子欣喜又期待地问:“我真的怀孕了吗?”
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每看到那条虫子,就仿佛能看到他寄人篱下、曲意逢迎的一千年。
羲九歌第一次探入别人的经脉,她知道自己的神力霸道,害怕帮人不成反害人,所以调度神火时十分细致,是一丝一丝渡入黎寒光体内的。做这些费神又费力,等终于把蛊虫困住,天已经亮了。
“是。”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恭敬说,“恭喜夫人。老夫听胎心沉稳有力,可能是位健壮的公子。”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穿过树丛,在地上照映出斑驳树影。鸟鸣声从四周传来,叽叽喳喳,清脆悦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昂然向上的模样。
蛊虫见到世上至刚至烈的火十分害怕,缩在原位不敢再动,黎寒光紧拧的眉心解开,脸色显著好转很多。
羲九歌一想,对哦,忘了这一茬。曾经黎寒光暗暗做小动作,害得她经脉受寒,差点阻碍修行。羲九歌冷冷道:“谁说没有,我已经在你经脉中放了东西,以后你一旦为非作歹,我就能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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