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拔步床咯吱咯吱,响了足足半个时辰。
过了一会儿,一道劲瘦健硕的身影拨开帷幔,朝里面的净房走去。
桌子上点着唯一一盏铜灯,男人的影子先是变短,复又拉长,最后消失在净房的帘子后。
华阳懒懒地曲了曲手指,好像才回过魂,就听陈敬宗又出来了,低着头站在洗漱架前,认认真真地清洗着。
透过朦胧的帷幔,华阳看到他结实的肩膀,窄瘦的腰。
耳边就响起上辈子姑母邀她去观赏侍卫比武,在她耳边做出的点评:“欣赏俊男与欣赏美人一样,除了脸,还要看他们的颈、肩、胸、腹、腰、臀以及腿,这几样,任何一样差了,都算不得俊。当然,你若想挑选男宠,除了俊,还得有真本事才行,否则便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诸如这类的话,若华阳还没出嫁,亦或是陈敬宗还没有死,可能姑母刚开口,华阳就避之不及了,绝不会听完。可那时她已经成了寡妇,长夜孤寂,便也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她面上一直不肯承认,总要在姑母面前维持清高端庄的仪态。
所以说,一个单纯的小姑娘与一个真正领略过那些滋味的少妇,看男人的眼光也完全不一样。
就像华阳,相看陈敬宗时只看他的脸,嫁过来后因为种种嫌弃,连他的脸也不待见了,对他的身体更是毫无兴趣。
归根结底,那时她还是少女的心境,换成如今,华阳对陈敬宗身体的满意,远远胜过他这个人。
默默瞧着陈敬宗换了几次水,彻底把东西洗干净了,瞧着他还凑到灯边细细检查有没有漏,华阳又羞恼又觉得好笑,赶在他回来之前穿好中衣,准备去西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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