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把总说话的声音已经到了身边,“这伙人中不少江徒,在江上杀人越货干得不少,今日碰头商议在芜湖起事相应流寇,咱们守备营不便出兵,派咱们悄悄来。
所以各位都不是安庆守备营的人,你被抓了守备营也不会认的,只许说是安庆漕帮的人。
离开芜湖之后,谁也不许再提及,凡口风不紧的,都按泄露军情论处。”
他说完之后就不再言语,众人伏在黑暗中等待岸上的信号。
鲁先丰自己在码头当过挑夫,这些人基本是生活在贫困线上,每天的力钱基本只够养家糊口,一天少了生意全家就要饿肚子,所以他们平日怕官府,但民间私斗的时候却颇为悍勇,常常为了几十文钱打出人命,其中领头的很多当过江徒,在江上劫掠过往船只,论个体的战力,不比流寇的老贼差,所以鲁先丰也不敢大意。
摸索着再检查了一遍装备,副把总安排他带领尖哨伍,都是各局选出来的精锐,负责清除沿途可能存在的伏路者,鲁先丰带了一把腰刀,在背后插了一把飞斧,陆战兵平时用来砍缆绳和木头,杀人也凑合,常用的皮甲之外还配了辅甲,其余的人则全副武装,兵器主要是腰刀、镗钯和长棍,每人有一个藤牌,按照副把总介绍的情报,那伙挑夫有少量的刀,主要是大棒和扁担,这藤牌就是用来防棍棒的。
等了大约一刻钟,码头中间位置的一处二楼上亮起一盏灯笼,连着划了三个圈,副把总低声发令,众人顺着跳板鱼贯下船,旁边一艘船上也下来了二十人。
四十多人上到码头,熟练的排列成队形,鲁先丰就站在队首,前方一个高灯亮起,鲁先丰随着副把总跟到高灯下,举灯的是个高个子,看样子也是个挑夫,还有一个带路的人,他单独提着一个灯笼,神态间颇为沉着。
芜湖虽然是大江上繁华的商业城市,但一直到万历年间才修建城墙,城围五里,墙高三丈,由于是先有城市后有墙,所以城内外都缺乏规划,街巷狭窄弯曲,死胡同随处可见,作为外地人来说,黑夜中无人引路的话,绝不可能找到芜湖漕帮聚会的地方。
提灯笼的人低声对副把总道,“几个帮的管事人都在庵堂中议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