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相本身不是进士出身,在朝廷层面缺乏人脉关系,基本只能听天由命,面对悬而未决的命运,庞雨很能理解朱家相承受的压力。若是在太平时节,一个知县也不会把武官放在眼里,现在有求于人,朱家相摆出的是下官礼,也是文武地位变化的一个体现。
但在庞雨看来,朱家相失踪三天最可能的情况,是朱家相假意答应了流寇的条件,换来自己的脱身,他说他真的投靠流寇,庞雨则认为基本没有可能,流寇没有任何可以收买朱家相的东西,最多是要挟,而要挟只能在特定条件下才有效。
“在下也恭贺朱大人,此次在二郎镇正巧在车马河拿获数名当日冒犯朱大人的流寇,经审问得知,乃是十大王营下宝纛旗,匪号黑虎,他所交代与朱大人所言相符,想来可一扫他人疑虑,还朱大人清白。”
朱家相神色中露出一丝激动,庞雨这句话基本就保住了他的性命和官位,这个十大王是个小营头,今年曾在太湖潜山活动,庞雨选这个人,显然也是考虑过的。
他张嘴吸了一口气,稍稍平息之后才开口道,“不知那黑虎如今下落何处?”
“朱大人想见一见?”
朱家相看看庞雨道,“下官想看看此等恶贼的下场。”
庞雨笑笑道,“恐怕朱大人无法如愿了,此贼在二郎镇被俘之时身负重伤,已在二十六丧命,好在供述都录完了,存于在下的中军承发房。”
听了庞雨的话,朱家相更加放心,以车马河如此大胜的背景下,没人会来细究一个宝纛旗的供述,而且此人死了,就不存在再被翻供的可能。现在他唯一要解决的,就是与庞雨的交易,让那份供述从承发房进入正式的文书,上报到应天巡抚衙门和内阁。
“大人还下官清白,不啻再造之恩,下官铭感五内,只要庞将军吩咐下来的事情,下官绝不推脱。”
庞雨站起请朱家相落座,他想了片刻之后道,“朱大人言重了,大人职掌一县之地,在下虽是个武人,但也是在安庆地面,值此天下板荡,文武之间相互扶持本是应有之意。”
“大人高义,下官也是如此想的,不过往来官军无数,只有庞大人能安靖一方,更不吝援手,下官说的都是心里话,庞大人但有吩咐,请一定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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