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咕嘟一声吞了口水,把嘴扁了扁。吴达财没有留意,舒服品着肉香,把脚翘起二郎腿,仰躺在椅背上。
媳妇斜斜的看着他,“你别老说大话,好些事我还没跟你说呢。前些时候闹流寇,刘老三从桐城来投他叔,你哥可是让带话了,说他养不起你娘,要是还跟他家过,让你每月要出五钱银子。”
吴达财一瞪眼睛,“他家房子又没被烧,分家的时候他地分得最多,那时候就说好爹妈跟他家的。咱家落难的时候他没帮衬一把,看我挣点月饷了,就想把娘推给老子,有这等好事。”
“我也是这般说的,年初咱家房子烧了,说在他家住一间屋子他也不肯,就盼着咱们走了好占咱的地,你看人家刘老三家里,他大哥把全家那些人叫在一起住一起吃,好歹熬过来了,那才叫亲兄弟不是,再看你那大哥,还有你那嫂子。”
媳妇说罢搓搓手,便自己伸手去盘子里拿肉,吴达财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媳妇只得缩了手,看了吴达财一眼,另抓了两颗黄豆接着道:“我让刘老三带话回去了,只要你哥每月出五钱银子,你娘就来跟着咱家,呸,别说五钱,三钱就行。”
吴达财坐起来,“那真的来了怎办。”
“你哥你嫂子肯给银子才怪了,你娘不会来,你爹活着的时候就偏心,分家时多给你哥那么多地,你娘也不待见咱们,过年给咱儿子的糖糕都是指头大,给老大家里那娃,巴掌那么大一块,没见过这么偏心的。如今咱们留下的地,是你娘在帮着种,刘老三可说了,里册给算成抛荒地,就当里册分了多半,那收成还不不是归了你哥,总也比你娘一个人吃得多。你哥压根用不着养,还想五钱银子,一钱银子咱也不能给。他才舍不得你娘走。”
吴达财皱眉想想道,“娘一个人种多累。”
媳妇偏头看着吴达财,“你娘累,我不累怎地,你去当那营兵,这屋里里里外外还不得我操持。”
吴达财在他媳妇腿上一脚,踢得女人哎哟一声,“你不操持你在家作甚。”
女人躲去门口骂道:“反正我跟你说,这家才是你家,你娘可不跟你一家的,咱家就这点家底,你敢拿去给你娘,我就出门往那大江里面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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