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维垣抚须笑道,“这吴地的《绣荷包》,听来颇有情趣。但终归是俗曲,还是集之阮大铖的字自填之词更佳。”
马士英赞同道,“集之的戏班以往多在怀宁,每次来南京只看得几出,如今阮兄定居南京了,各家的戏班都要被比下去。”
阮大铖连忙谦虚道,“雕虫小技,当不得大雅之堂,还是瑶草的山水画神乎其技意境悠远,那才是大才。”
“这不是我们奉承,是各家看过之后都如此说,总是阮兄下了功夫,戏本是自己写的,戏班是自家的,各处婉转曲折都给戏班亲身指点,一一说得明白,就是那演的贩夫走卒,也是惟妙惟肖,唱本处处精彩句句精彩,这便是大雅。”
阮大铖得了两人称赞,脸上笑眯眯的,举杯劝了一回,庞雨和那边坐着的计成地位最低,只能跟着附和,总之庞雨是听不太懂的。
庞雨瞟了计成几眼,他已有五十多岁,是此时的园林设计大师,以前读过书,又在建筑工地上打过工,两相结合浸润了几十年,便成了一个大师。南京富贵人家多找他设计园林,结识的上流社会很多,与阮大铖几人都是好友。但因为没有科举功名,层次上仍然属于手艺人,所以在这几个进士面前仍表现得很小心。
阮大铖放下杯子后道,“戏班今日不在,前几日请来曹履吉和宗子,看了一出新戏《女驸马》,便被曹履吉借去了当涂,说要下月才还来。”
马士英和杨维垣都好奇的询问,听到是庞雨和阮大铖创造的新戏种时惊讶不已,两人看向庞雨的眼光就多了一些敬意,毕竟能写戏的不多,能自创戏种的便更少了。
“想不到庞小友还如此多才多艺,别的不敢说,戏曲上能让集之佩服的,可是屈指可数。”杨维垣对着庞雨说完,又转向阮大铖道,“等曹履吉把戏班子还来,老夫也要借来听几遍那《女驸马》,当日听的《春灯谜》犹未过瘾。最好集之你指点戏班,再排一出《绿牡丹》,老夫才要拍案叫绝。”
“戏班子借多久都行,《绿牡丹》容后再议,容后再议。”阮大铖有些勉强的笑笑,举杯敬酒,没有接杨维垣的话头。
庞雨有些疑惑,看阮大铖的样子,这出绿牡丹颇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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