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实在佩服先生的胸怀,一向以来便期望如先生一般,可恨此次骤遇流寇袭城,下官才具有缺,虽奋力抵挡,仍功亏一篑。下官想着那些殉难的百姓,实在心中有愧,但下官确实是尽心竭力了。”
阮大铖点头道,“当日老夫在桐城,与庐江便在比邻,老夫击破的便是攻庐江那伙流寇,自然见过巨寇的凶悍,虽是胜了,也是凶险万分,稍有疏忽便会酿成大祸。吴大人能坚守两日,老夫相信当是尽力了。”
吴大人低头叹气道,“下官比不得阮先生精通兵法,当日先生守城时,下官与先生只相距百里。流寇先至庐江,下官带领官民坚守城墙,连攻两日都被下官血战击败,岂知天降大雾,民壮不能视物,流寇这才乘隙而上,民间有人谣传,说城破之时下官在士绅家中饮酒,实乃构陷!这大雾分明是天灾,非下官守战不力,还望阮先生能仗义执言,将这实情让朱都堂知晓。”
话说到此处,回了主题上,阮大铖恢复平静,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一副沉思的模样,不时的往那吴大人打量。
这吴大人便是庐江知县吴光龙,张献忠、革里眼等人到达桐城之前,就是先攻击的庐江,之前两天庐江守住了城池,流寇已经在收拾行装准备离开,城内放松了警惕。
第三日突然出现大雾,流寇乘机登城。据传闻吴光龙当时正在一个富人家中喝酒,城破之后他仓皇逃出,但城中百姓大多被难,房屋十毁其七,情况只是比宿松稍好。
因为中都被烧皇陵被毁,皇帝异常震怒,立刻将凤阳巡抚杨一鹏、巡按吴振瑛逮拿问罪。但此次被攻破的州县很多,各自有不同情况,不能一概问罪斩首。
皇帝迅速的任命了新的巡抚,责成新任凤阳巡抚一边加强战备,一边核实罪责,而这新任巡抚,便是山东调任过来的朱大典。在其他掮客的指点下,吴光龙求到了阮大铖门上。
阮大铖沉吟片刻之后到,“吴大人这失陷封疆乃是重罪,老夫一介致仕的白身,虽知吴大人已尽心竭力,确实爱莫能助啊。”
“下官知道这事唯有先生能办成,还望先生成全。阮先生一身风骨,朱都堂洁身自好,但各级衙门中总要打点关节,更要往来奔波,路上所费不菲。小人不是请托,这里略表一些心意,不能让阮先生的操劳之余还要自贴盘缠。”
吴光龙跪在地上,把两张银票托在手心,阮大铖随意的一瞟,面上一张写着二千两,应当两张是一样的,便是四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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