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中稍稍有些冷场,士绅们似乎觉得能接受,但又有损颜面,毕竟这里都是家主,一说家奴总是有关联的。
方仲嘉咳嗽一声,把堂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然后才沉声道,“即便有些家奴,那也是些胁从,人生百样,总会良莠不齐,家奴中也有好好坏,却不必只强调那家奴二字。”
一众士绅纷纷附和,他们还是希望像蒋臣说的定为民户造反,这样不会牵涉士绅,对乱民的刑罚则会更重,能出他们心中的恶气。
“方把总此话不妥。”
众人惊讶的看过去,却是从堂中末尾的位置传出来的,自然是地位最低的庞雨。
他出列一步看着方仲嘉,“为乱之人中,陈千、周朝乃方应乾家仆,康进、郑朝出于吴应琦家门,白龙、白虎则出自叶灿府上,娄秀才、方秀才、刘秀才、张乡官家都有家奴参乱。
当日贼党五印寺设醮,铜鼎上所刻青词写得明明白白,家奴大多为首恶之雁行,分封前后左右将军先锋,分明是乱贼中要紧头目,方把总一口咬定他们是胁从之人,不知依据何来?”
方仲嘉是代表方家来的,他这几日在养伤,并未仔细去看那铜鼎上的青词,仗着自己官宦之家的出身,就算杨芳蚤不同意,也不会当面驳斥,哪里想到庞雨一个低贱班头会跳出来,顿时张口结舌。
方仲嘉逃出云际寺之后,这还是初次与庞雨见面,两人眼神对视之时,都能感受到深刻的敌意。
庞雨又转向蒋臣,“若是流氛蔓延,那黄文鼎等人为何不待流贼到来再举事,响应流寇又是响应的哪一营哪一伙,为何结寨之后又不流窜去河南湖广投靠。
既然黄文鼎未立巨贼之旗号,也未与流寇书信往来,蒋秀才是如何确认他们响应流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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