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蚤高踞上座,但面对下首的左右两排人,态度却十分客气,这些人都是桐城士绅的代表,非富即贵。
县丞在右侧上首,庞雨则站在后排,以备议事的人有需要。
“桐城乱局久恐生变,然则衙门糜烂已久,胥吏皆不可靠。
还需各位士绅襄助,方能有望平乱,今日请各位畅所欲言,务必有个确论,以便官绅同心合力。”
杨芳蚤说到衙门糜烂已久时,特意加重了“已久”两字的读音,提醒大家都是前任辜朝荐的错,他刚代理知县二十来天,虽然被逼要解决问题,但这锅是不背的。
场中一时沉默,庞雨偷偷观察对面的第二位的灰衣男子,此人脸形柔和气色饱满,坐在堂中气定神闲。
此人便是方孔炤,他虽然坐下下首,但他进士出身,又是在乡丁忧的职方司员外郎,在此处的实际地位是最高的,只是面子上,他现在只是个民。
一名年轻的士子见堂中无人说话,忍不住大声道,“昨日贼人又分两路穿城行香,发旗十三面,因莫秀才未买免火旗,午后黄文鼎领人破莫秀才家门房,城中愚民晚间乘乱大掠莫秀才家,至天明放火焚毁莫家,并延烧民房三座。
桐城大乱已数日,长此以往人心沦丧,百姓暗无天日,不宜迁延时日,应请安池兵备道注1发兵助剿。”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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