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脸色一变,立刻接过细看起来,神色焦虑的道,“真定兵马皆调往京郊,张其平的抚标营眼下还在涿州,府城确实无兵。”
许德士接话道,“真定府十月底刚发生兵乱,延烧房屋一千多所,兵乱方平,城中人心未固,建奴若此时攻城,确实势难守卫。”
“给三镇传令,明日在庆都汇集救援真定,建奴主力既在此处,正可汇集大军,与他大杀一两阵,建奴便不敢分兵攻略州县……”许德士赶紧低声劝道,“都堂大人,虽然时局危急,但此时万万不可催逼过甚。今年光督标营就欠折色六万九千两,眼下军中又缺粮少食,每日给粮不足平日一半,兵将怨声载道,若是非要逼迫他们与建奴大战,恐怕杨国柱、虎大威也是调不动下面偏裨将,王朴那里更不必说,到保定之后根本不听调,今日在庆都南边遇
到清军马甲,便即转头回了保定,若是逼迫过甚,闹不好便是一场兵乱。”卢象升脸色苍白,他手中的督标营只剩下两个营头,还不到三千人,三镇中王朴所部兵马最多,家丁也最多,真定府说城下建奴四万余人,如果王朴不去,兵额
总数不过一万二千,是绝打不过建奴的。
“但真定危急,除此有什么好办法?”许德士沉声道,“大人明鉴,建奴行在前面,途中州县不管有没有被破,都难以就粮,小人以为还是要回保定府城就粮,这左近地方,只有府城才有足够粮食,拿到粮稳定军心才能前往真定……小人说一句话,以眼下一般情形去真定,各营只会溃于途中,正是欲速则不达,想那真定重镇,自古便是城高墙厚,有道标营在
,多坚守应是无虞的。”
卢象升脸色变幻,建奴横扫京畿南部,到处都在求援,但真正能救援的宣大兵马,却因为缺粮而举步维艰。方才许德士说的也是实话,兵将在欠饷缺粮的状态下,面对的又是凶名昭著的建奴,如果真的逼迫他们上战场,发生兵乱的可能非常大,往年勤王的途中就多次
发生。上个月真定府就刚发生兵乱,当时建奴刚入边,兵部将驻扎在真定的保定巡抚张其平所部调往京郊,驻守在良乡和涿州等地,真定府城由广平等地的团练乡兵守
卫,结果还没等建奴打过来,这些乡兵先发动兵乱,烧了近两千所房屋后逃窜入山而去,很多人可能是回了广平老家,但就此落草的恐怕也不少。
如果没有解决粮草问题,贸然带着这支勤王兵马南行,很可能未战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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