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登万收拾好东西,将身边被褥也卷起来,转身递给老人,“福叔,我去后这些东西你便用罢,身上也没其他物件了,您别嫌弃。”
老人连忙接过惊讶的问道,“净身出来总还要将养两月才能说进宫去,你还用得着。”
“应承那人说了,他安排别处将养,多半是不回来了。”
听到这里,老人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林登万对着福叔磕个头,“谢过福叔年来的关照,才有个立足的地方,林娃要是有出息的一日,一定回来报答福叔。”老人唉唉的算是应了,他低头看到被褥上还放着十多个铜钱和一块散银,大约有一两银子,眼中顿时有点湿润。这时他身体扭动了一下,忙伸手在旁边拿过一张
破烂的头巾,吃力的塞进裤裆里面。林等万知道他又漏尿了,过去扶着他的背,免得他坐不稳,等老人把衣服压好喘了两口气,又抬头看着林登万,“林娃,你可真想好了?上了那床就悔不了啦,应承你的那人可真能让你进宫去,别最后落得我这般,便是因为净身时候年岁大了,去了势却一辈子没进去宫里,也养不了自个的儿女,最后落个孤苦终老,连赎
回那话儿的银子也没有,骨血不全回不得乡,见不了祖宗,这又是何苦来。”“那人已给杨小刀付了挂名、验身的银子,他花银子来骗我做啥,我……有啥好骗的。”林登万埋着头低沉的道,“爹走的时候,千叮万嘱让我照料好兄弟,要给林
家留个香火,现下我家三兄弟都娶不到女人,林家这一脉绝了后,照样见不了祖宗。”老人叹口气,背脊更佝偻了下去,“记着去了杨小刀那里啊,都要听人家的,说话要轻言细语的,万不可得罪人家,便是那些小厮也不可轻慢了,这一月里面你便是人家案板上的肉,稍不如意便能让你遭老大的罪,还能让你落下一辈子的病根,不给你开床下的活门,成天屎尿泡着,不给你仔细拉腿,以后腰就直不起来,
不然故意不给你去干净,进了宫了还要受二茬罪,听那些老公说,比一茬罪还难受,可千万都记住了。”
“都记下了,都听人家的。”
这时有个僧人打着呵欠走进堂来,拿着梆子猛力敲打几下,堂中各处躺着的人纷纷起身,各自开始收拾被褥。
窗外的天色已经发白,周围都光亮起来,林登万帮忙把老人的被褥席子收拾好,用力卷了起来。
“今日你就别帮我搬了,猪胆那里耽搁不得,一定要亲眼看着他现杀现取,不新鲜是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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