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同意地道:“等着!”
按着以往的规定,死囚能够留下一封家书。其实这家书亦是遗书了,当他的家人收到之时,他的脑袋早已经搬家了。
没多会,牢头送来了纸笔墨,还送来了一张木板充当临时书桌。
严世蕃在将纸平铺在木板上,磨墨展毫,泪珠儿簌簌地落了下来,只是他强忍着眼泪,便是在纸上写下道:“不孝儿世蕃惭对老父亲大人,若得来世,愿再做父之子,侍奉双亲,不问朝堂事……今知显陵祾恩殿需费七十三万两,父亲宰国二十载,素能为皇上分忧。若父有良策,可向陛下献之!”
在写好之后,他将纸张认真地叠整齐放好,然后亲自装到了封信之中,旋即用左手摘开眼套,用右手两指扣向了眼珠子。
这自然不是真的眼珠子,而是他昔日找巧匠做的一只假眼珠子,材质是不凡的玉石,便是直接放在信封之上。
牢头过来收碗盘的时候,看到信封上的眼珠子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又是明白过来。他将眼珠子和信封收好,对着严世蕃感谢一番,便是喜滋滋地离开了。
由于刚刚用力过猛,严世蕃的右眼流下了一道血泪,只是他并不后悔,这大概是他能为严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牢头吃得肥胖,慢吞吞地走到外间的正堂。这里是他们狱卒的正式休息之所,虽然谈不上好多,但亦算是干净,烛火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般。
只是在这里,一个身穿四品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子前,桌面摆放着丰盛的酒菜,而旁边则放着好几个食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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