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病重、生命垂危,储位归属自然是第一等的大事。
太子大义名分所在,自然拥趸无数;晋王身受陛下宠爱,这两年势力膨胀迅速,依附者甚重;魏王看似实力最弱,但陛下废储之心坚决,朝野之间不少人认为一旦太子被废,接任者按照排行来算也得是魏王,所以支持者也不少……
朝中文武纷纷站队,或是太子,或是晋王,或是魏王,也或是不参与争储,只光明正大的表态陛下选谁就支持谁。
可程咬金这样一位重臣,却从始至终也未有明确表态站在哪一边……
皇权之诱惑足以碾压一切,任谁到了距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都不可能收手,即便明知撞个头破血流亦要全力为之,什么亲情血脉,什么人伦道义,在皇权面前皆微不足道。
“啊这……”牛进达目瞪口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中老妻发飙……
程咬金手掌在舆图上摁了一下,缓缓道:“所以这就是咱们不能早早站队的原因,陛下……还没死呢。”
两人名分上下,实则情同手足,毕竟并肩作战多年,相扶着从死人堆立爬出来都不知几次,无外人在的时候,相处很是随意。
所以之前程咬金说的那番话都是扯澹,身在朝中,执掌军队,遭逢皇权更迭之时又岂能当真置身事外?
就算不站队,也必须有一个倾向,定下一个章程,否则事到临头自己先乱了……
牛进达冷笑两声,神情很是不屑:“旁人不知大帅,或许被这番话愚弄,可末将跟随大帅数十年,您撅起腚想要放个什么屁,末将也了如指掌……这话湖弄谁呢?”
程咬金撩起眼皮看了牛进达一眼,挥手将账内亲兵斥退,这才低声道:“陛下若在,吾等自然唯陛下之命是从,陛下立谁为储君,吾等便支持谁;陛下不在了,若有遗诏便奉遗诏而行,若无遗诏,太子便依然是储君,既是大唐君王,咱们又何须有什么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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