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臭了,家族基业尽断。
于志宁却不以为然:“只需晋王登基,自可粉饰过往,届时舆情尽在掌握,谁敢说咱们家的不对?成则王侯败则寇,如此而已。况且今日若不依附晋王,他日必遭打压,洛阳于氏之下场怕是比之关陇更加犹有过之。为夫身为于氏家主,焉能面对灾祸却畏首畏尾?”
长子说的自然在理,但眼下局势对于东宫极为不利,按部就班只能沉沦不起,待到东宫崩颓,他们这些依附于东宫的世家又岂能落得好下场?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才能让洛阳于氏挣脱东宫这条漏水的破船,另辟生路。
孔颖达、房俊等人简直异想天开,由古至今岂有真正宽仁之帝王?即便又,也只是在皇位稳固之情形下毫无顾忌的向世人展示其直率敦厚,只要皇位尚存半分危险,必是冷酷决绝、不择手段。
当下李二陛下固然舔犊情深,希望保全太子,但他日无论哪一位皇子上位,首要之务便是剪除废太子,彻底扫清皇位威胁,就算陛下殡天之时留下遗诏保存太子,也无济于事。
届时,就让孔、房之辈“忠贞之士”为太子陪葬吧……
于立政知道说服不了父亲,默然不语。
世家子弟自幼经受之教育便是家族利益为先,为了家族利益可舍弃一切,难道当真如父亲所言为了区区一个直名便任由家族自他手中坠落深渊、血嗣断绝?
反之亦然,今日你们不愿承担风险,他日若事成,自然也就别想什么好处。
等他有了一些权势,前程一片大好,家族便迫不及待的围上来,试图利用他的权势为家族攫取利益……又与敲骨吸髓何异?
崔敦礼苦笑,淡然道:“家中对我素来不满,不正是因为如今在兵部有几分实权,越国公面前说得上话?若非如此,怕是早已忘了我这个孤身入京辛苦打拼的子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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