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尉迟恭若是赶来援救,等于同时激怒太子、李勣,日后岂有容身之所?
宇文士及摇摇头,嗓音沙哑:“赶紧修书让尉迟恭前来驰援吧,此时生死关头,犹豫不得。”
长孙无忌没说话,点点头,起身来到窗前书案处,研墨铺纸,执笔写就一封书信,吹干墨迹收入信封,点燃蜡烛融化一块火漆封在封口处,然后叫来自己的家将,吩咐道:“快马加鞭,送往尉迟恭处,定要亲手交给他,然后等着跟他一起回来。”
“喏。”
家将接过信封收入怀中,转身出去,叫了几个人策马离去。
长孙无忌回到宇文士及面前坐下,良久才叹息一声:“此番兵谏之失利,不在吾之谋划,而在于天意也。”
宇文士及默然不语。
任何事但凡归咎于“天意”,都无异于推卸责任。此番兵谏之所以失败,最主要便在于对东宫所属军队之战力估计不足,尤其是右屯卫半年时间先后大战吐谷浑、突厥、大食人,之后数千里驰援一路从西域杀回长安,仍能够重创关陇军队,使得局势一举逆转。
即便是整编不久、根本未曾被长孙无忌看在眼里的东宫六率,亦能死战不退,给予关陇军队极大之杀伤,两度杀入太极宫却依旧将其歼灭,错失良机,终至右屯卫攻破金光门,一败涂地……
但这个时候反驳长孙无忌的话语,等若指责其在此次兵变当中的失误,局势依然沦落至此,说那些埋怨之语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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