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悲风切,交河冰已结。
瀚海百重波,阴山千里雪。
交河城外,长孙濬坐在马上,呼啸的寒风夹杂着芦花一般的大雪打在身上,厚重的铠甲几如坚冰一般冰凉沉重,透骨生寒。
裹了裹外面的披风,将头上的貂皮帽子往下压了压,一脸冰霜的长孙濬看着逐渐走进的一队唐军兵卒。
此处乃是交河城外,前往西域的必经之路,更是西域都护府所在地,所以来往兵卒军队络绎不绝,即便是大雪天也严查过路商贾。
长孙濬坐在马上,看着逐渐走进的那队兵卒,其中还有一个是在长安市曾经对坐饮酒的世家子弟,如今革甲披身,往昔的桀骜光彩早已被西域的风沙雨雪打磨得半点不剩,一张满是冻疮的脸上,只有钢铁刀刃一般的坚强锋锐。
“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贩卖何等货物?”
为首的校尉坐在马上,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沫,沉声喝问。
说话的时候,另一只手始终搭在腰间横刀的刀柄,精神处于警惕状态,稍有异常情况,便会拔刀出鞘,暴起杀人。
唐军从来都不是仁义君子,在长安、在山东、在江南,儒家子弟整日宣扬的仁义礼智信,在这一片胡汉杂居的土地上根本毫无用处。自玉门关以西,直至更远处的大食、拜占庭,胡人信奉强者为尊、适者生存,一切行为均要遵从自身之利益出发,谁的拳头大,谁就说话算。
跟这些茹毛饮血的胡人将道理,无异于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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