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政事堂。
李绩在值房内,处置了一堆要紧的公文,命书吏沏了一壶茶,坐在床边浅浅的呷着,望着窗外已经叶片泛黄的树木出神。
初秋已至,秋收将启,之后便是白雪严冬,距离来年初春的东征,算一算也没有多长时间了。然而时至今日,辽东数十万兵马枕戈待旦,朝中的局势却陡然扑朔迷离起来。
后方不稳,前方的将士如何能够安心杀敌?
虽然唐军如今装备了大量火器,更武装起了一支不下于五千人的具装铁骑,参战兵员更是自全国各地调拨的精兵悍将,然则毕竟有隋炀帝的前车之鉴,对于这一场举国上下尽皆认为必胜无疑的战争,李绩依旧有些忧心忡忡。
未虑胜先虑败,乃是统帅的优秀素质,即便占尽先机的局势,亦要一丝不苟稳扎稳打。
然而现在李绩已经觉得不仅如此了,一旦前线战败,甚至只是攻势受挫未能达到理想的战果,中枢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剧烈的震荡。
非是他杞人忧天,实在是大唐目前的状况,一丝一毫也乱不得,数十万精锐尽皆奔赴辽东,举国上下一片空虚,只要稍有状况,便是燎原之势,不可遏制……
身后脚步轻响,打断了李绩的深思,回过头来,便见到萧瑀负手而入。
李绩放下茶杯,起身道:“原来是宋国公,来来来,这边坐。”
萧瑀也不客气,随意的坐到李绩对面,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偌大的窗子敞开着,可将院子里的情形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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