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涣微微一愣,嗫嚅着问道:“其实依照孩儿看来……完全不必前去宗正寺。房俊与马周既然放任吾等回家,定然是打定了主意背负一个‘私自放纵’的罪名,以避免咱们关陇与皇族的冲突,只要孩儿今夜离了长安城,必然不会再有人追究孩儿的下落,此事也将会被平息下去。”
他自然不愿前去宗正寺,回来的路上大家就已经商量好了,既然房俊与马周愿意承担罪责从而放过他们,那么只要他们连夜逃出长安城,最终此事自然不了了之,谁也不用承受责罚。
如今别人都逃的逃跑的跑,却让他一个人前去投案?
那不是傻子么……
长孙无忌再次摇头叹息,却是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如此反应凝滞、计谋迟钝,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又有自己的提点,却依旧没有看清楚这件事当中的关键之处……纵然他着实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儿子照比人家房俊差距太大。
“今夜那些个关陇子弟们,也是打着和你一样的主意吧?”
长孙涣道:“正是如此,吾等已经约好,反正朝廷也不会追究此事,大家不妨结伴前去陇西躲上一些时日,避一避风头再回来不迟。”
长孙无忌苦笑摇头,罕见的耐心解释道:“太过愚蠢!若是尔等尽皆今夜逃走,此事固然暂时被压下,可是尔等为何却不思量一番后果?没人会去追究你们,却不代表这件事彻底完结,无论是京兆府亦或是宗正寺,都将留有此案的记录,殴打太子的儿子,还将数位亲王、郡王、世子打伤,影响之恶劣可曾想过?即便事过境迁,尔等有机会能够谋得个一官半职,若是无人关注也就罢了,只要有人将这份记录翻找出来,随时随地就能将你们一撸到底。只要这份记录在,那么从今而后,尔等便再无进入仕途之可能。”
“啊?!”
长孙涣惊呼一声,恨声道:“这这这……这房俊居然如此阴毒,孩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他心心念念都是能够成为长孙家的家主,成为关陇的领袖,复制父亲长孙无忌的权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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