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览抬眼瞅了瞅自己的小儿子,哼了一声,道:“长孙晟体资英武,兼包奇略,因机制变,何等豪气干云、威行域外?长孙无忌聪明鉴悟,雅有武略,权谋机变天下无双,何等权倾朝野、简在帝心?再瞧瞧这个长孙涣,大而无当、信口雌黄,且性情愚钝、色厉内荏,长孙家落到这等人手中,岂有前途可言?真真是黄鼠狼下崽子,一辈儿不如一辈儿……”
他在点评长孙涣,一番话却将独孤洪说得面红耳赤,不时抬眼瞅瞅父亲,想要确认老父亲是否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
自己白白背着一个世家豪门的外皮,年近不惑却依旧一事无成,厮混半生连一个六品官阶都混不上,如今还得老父亲舍脸舍皮为自己谋划前程,的确有些不当人子。
腰杆不由得弯了下来,嘴唇嗫嚅几下,嘀咕道:“只是不知赵国公会否舍得这样一个职位……再者说,都护府司马乃是军职,需要兵部铨选之后下发勘合才能上任,如今兵部尚书房俊与长孙家格格不入,况且您稍后又要与兵部抢人,即便此刻兵部下发了勘合,只怕明朝恼羞成怒的房俊也得给收回去……”
上都护府司马乃是正五品下的官职,放在城头上掉下一块砖砸倒好几个国公的长安,或许还不算得什么,但是在天高皇帝远的都护府,妥妥的手握重兵、权倾一方,即便是大都护亦要客客气气。
这等显要职位,必定要经过房俊亲自铨选才行,底下的人根本就做不了手脚,而长孙家求上门去,房俊岂能答应?
他觉得自己考虑得有道理,孰料话说完,老父亲又是一声长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失落模样……
哪里有错?独孤洪瞪着眼睛,莫名其妙。
独孤览将茶盏放在茶几上,很是有几分失落无奈,叹气道:“你呀你呀,真真是糊涂透顶,就你心里这么一点小算计,若是当真将你推到瀚海都护府司马的位置上,让你扺掌兵马戍卫边疆,搞不好今日上任,明日贼寇就破边而入,直抵京师了。”
独孤洪瞪大眼睛,又是不忿又是气恼。
我就这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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