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跪坐在亭中,浅浅的呷了口茶水,吐出一口气,道:“事情的关键,非是兵部亦或是哪个衙门得到了军法审判之权,而是卫尉寺失去了这个权力之后所产生的影响,宋国公老成谋国,该不会看不出吧?”
萧瑀默然,低头喝着茶水,斟酌着说辞。
他知道这才是今日孔颖达约他出来游玩的真正用意,事关双方背后势力在今后将会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势相处,必须打起精神来,小心应对。
曲阜孔家固然不在五姓七宗之列,算不得天下第一等的门阀,但是其特殊的地位却使其始终作为山东世家的精神领袖而存在,孔颖达的立场,就是其身后那些个绵延千年的山东世家的立场。
别看这些个山东世家在江山博弈之中败给了关陇贵族,由此在朝堂之上失去了主导地位,进而被死死压制无法取得话语权,但是因为其体量才过于庞大,人才太过于鼎盛,一旦被其伺机进入朝堂取得主动,必将一发而不可收拾。
与山东世家以及关陇贵族这两个庞然大物相比,江南士族看起来更为富庶,地利环境也更为悠然,但是实力之上的差距却太过巨大。
如何在两个庞然大物的斗法之中夹缝求存,且瞅准时机谋求更大的利益,素来都是江南士族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所追求的目标。
欲与其并肩携手、共同进退,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痴人说梦……稍不留神,就要被一口吞掉。
孔颖达见萧瑀沉吟不语,自然知道他忌惮的是什么,笑了笑,说道:“宋国公也不必太过紧张,如今的江南士族,早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海贸的暴利有多么骇人听闻,天底下没几个人不知道。就连吾等这些跟在江南士族身后之辈都赚了个盘满钵溢,你们究竟攫取了多少财富,自己心中难道没数?吾等世家门阀,纵然各有立身处世之本,但是说到底,还是要依靠钱。钱,才是世间万物存续发展的根基……眼下所有的世家门阀,都将江南士族当作财神爷,连带着宋国公在朝中亦是威望日重,何须顾忌颇多?”
萧瑀面带微笑,心里却对孔颖达的说法嗤之以鼻。
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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