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指了指茶几上的糕点,示意孙伏伽随意享用,缓缓说道:“杜克明德范光茂、神彩凝映、德宣内外、声溢庙堂,算得上纯臣;房玄龄风度宏远、才称王佐、誉彰遐迩、道冠簪缨,算得上纯臣;魏玄成规谏阙失,每以谏诤为心,耻君不及尧、舜,算得上纯臣。爱卿忠直诚恳,敢于直言上谏,颇有魏徵之风,性格宽宏、处事从容、荣辱不惊,亦算一纯臣。”
继而嗟叹一声,神色黯然:“只可惜,这些人如今去世的去世,致仕的致仕,朝中称得上‘纯臣’的,已然愈来越少,绝无仅有了。”
孙伏伽惊慌失措,再度起身,下拜道:“微臣粗鄙,岂敢当陛下如此之赞誉?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他亦是自矜之人,素来清高,可却也从未曾将自己与杜如晦、房玄龄、魏徵等人并列。
在他看来,这三位皆是足以名垂青史的人杰,自己何德何能,焉敢比肩?
李二陛下颇为不悦:“怎地,难不成爱卿是质疑朕识人不明、昏聩无道?”
孙伏伽哭笑不得:“微臣焉敢有此意?只是微臣不才,万万不敢与这三位并列,若是传将出去,旁人自然不会诋毁陛下识人之明,却是会嗤笑微臣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
李二陛下瞪眼道:“你这人就是这一点不好,脸皮太薄,古往今来,那些个名垂千古的人物有几个是活着的时候便受到一致赞扬?总归会有人瞅着眼热,羡慕嫉妒之余,有所诋毁亦是常理。你就得如同房俊那般,先厚着脸皮将那些个赞誉都揽在身上,大家骂着骂着,骂习惯了,渐渐的也就承认了。”
孙伏伽无语。
您让我跟谁学不行,非得跟房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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