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行无奈,只得指着年岁最小的两个兵卒,大声道:“郑三娃、李拴住,汝二人牵走六匹马,即刻赶赴弓月城报讯,余者与我死战于此,阻截敌军!”
那两人知道这是军令,不敢拒绝,当即抹了一把眼泪,立誓道:“报讯之后,吾二人会回到此地,若是诸位哥哥战死,吾二人亦会与敌人死战,绝不当瓜怂!”
高真行心中热流涌动,上前拍拍两人肩膀,吩咐道:“此地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吾等不一定便会尽皆战死。尔等回到弓月城之后,可立即引援军前来,居高临下反攻回去,敌人就算再多一倍亦是必败!”
两人眼睛一亮,大声领命:“喏!”
起身牵着马,环视诸位袍泽一眼,转身挥泪相别。
……
山坡上的阿拉伯兵卒蚂蚁一般蜂拥而上。
高真行没觉得害怕,反而浑身血脉贲张,从军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过往二十年的人生纸醉金迷、醉生梦死,他早已厌倦。固然亦曾身入军中,却只是镀了一层金,未能真正体会到军人的荣耀。
但是当他身在西域,望着着广袤辽阔的土地,看着哪怕一个小小的唐军兵卒亦可以骄傲的停止脊背接受胡人的尊敬惧怕,心中便会生气无与伦比的自豪。
他终于承认,人是有境界的,而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的根本因素,不是官职高低,不是财富多寡,而是境界的不同。
就如同他以前为什么总是看不惯房俊,总是忍不住想要去找房俊的麻烦,总是不愿意被房俊压过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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