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吐蕃人来说,信仰与声望,那是与利益息息相关的东西,甚至尤为重要。
松赞干布为何对吐蕃的青稞酒酿制屡禁不止、束手无策?正是因为其本身之实力、声望,不足以让那些部族舍弃巨大的利益。
若是松赞干布声望足够,谁敢无视他的禁令,公然酿制青稞酒?
与其说噶尔家族需要“千部佛经”来提振声望、维系统治,倒不如说万万不能让松赞干布得到这“千部佛经”,使得声望暴涨,足以对噶尔的存亡构成巨大威胁……
房俊喝了一口茶水,蹙眉不满道:“这话是怎么说的?吾白白赠送噶尔家族千部佛经,反倒成了阴谋算计?汝可知,即便是在大唐,这千部佛经印刷出来的价值亦在百金之上,更遑论其中需要与大慈恩寺等等佛界大哲沟通,眼下吾说的轻巧,汝听得也轻巧,但是背后之运作,却是难如登天。”
论钦陵心说我也只是说说,咱们现在是谈判,总不能千恩万谢、以死相报吧?
这厮的确是个棒槌,喜怒无常啊……
连忙说道:“大帅误会了,大帅之好意,噶尔家族领受,永志不忘。只不过吐蕃人人向佛,佛法之于底层民众之影响,远远超出大帅之估计。可以想见,只要这千部佛经来到青海湖,必然人人诵读佛法,尽皆追寻佛法之精义,人无戾气、兵无战意,将会丢失吐蕃人剽悍之民风,实在是影响深远。”
房俊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虽然吾与令尊乃是忘年之交,但阁下这般小觑吾之用心,实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吾非常不爽!既然如此,那便在这大斗拔谷之谷口处设立榷场,以为大唐与噶尔家族通商之用。同时,东大唐商号由川路入藏亦改由大斗拔谷而行,经由青海湖!”
看着房俊一脸忿然不满之神情,论钦陵张张嘴,有些懵。
榷场,乃是汉胡通商贸易之渠道,胡人对其趋之若鹜,因为可以用皮草、牲畜从汉人手中换取生活必须之品,这在灾年尤为重要,往往一处榷场之设立,便会使得胡族渡过一个难捱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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