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莫陈家乃是关陇一脉,与房俊素来不睦,甚至彼此仇隙甚深,若是房俊故意针对他,出了吃个哑巴亏之外,他还真没辙。
不过既然段琥跳了出来,他自然乐得附和……
段琥梗着脖子,一脸不忿的看着房俊,他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官场之上,除却自身、家族之利益,不外乎人情世故。除去那些个老死不相往来者,谁会急头白脸的得罪人?更别说房家与段家这等关系,老一辈少一辈相处都不错,如今搞这么一出,谁能服气?
房俊倒也不恼,摆了摆手,道:“裴长史,两军阵前,擅离职守者,该当何罪?”
裴行俭从后面走上来,淡然道:“按律当诛!”
房俊对段琥那看的面色视若无睹,环视面前众人,朗声道:“如今吐谷浑即将入寇,大敌当前,吾等身负保疆安民之责,乃一方柱石。大敌当前,自当军法严谨,汝等甚为将领,却知法犯法,还敢在本帅面前说什么人情世故……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暴喝一声,双目圆瞪,怒叱道:“官场之陋习,时常惹得天怒人怨,如今居然被尔等沿袭至军中,将军队视作尔等人情往来之平台,推诿成风、趋炎附势,简直罪大恶极!军法就是军法,何来讨价还价之说?来人,将段琥、侯莫陈雰卸去衣甲,重则三十军棍以儆效尤!待到战后,本帅将尔等之罪状上报兵部,如今准许戴罪立功,尔等可心服口服?”
军队乃是国之重器,历来王朝之倾颓,往往都是因为军队之腐败开始。官场贪腐成风,会使得百姓怨声载道、天下板荡,但只要军队稳如泰山,国祚亦坚如磐石,闹不起大风浪。可一旦军队烂透了,从上到下推诿成风,只讲究人情世故,只追逐权力利益,那便是亡国之祸。
大唐这才立国多久?
原本横行四海、军纪森严的大唐虎贲,这才几年的功夫便丧失了以往锐意进取、刚直勇猛的作风,沾染了人情世故的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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