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摇摇头,手里拈着酒杯,道:“吐谷浑若是叛乱,一旦吐蕃参与其中,两处合兵即刻翻越祁连山脉,直插入河西走廊,势必动摇帝国之根基,吾等纵然不满太子,此刻却绝对不可平添肘腋之患,给蛮胡可乘之机,否则,吾等将成为千古罪人。”
在他看来,争权夺利的底线就是不动摇大唐之根基,无论是他这样的勋贵,亦或是李元景这等宗室,都是依附于帝国而存在。只要帝国千秋万载,他们自然世代富贵、与国同休,岂有期盼着帝国倾覆之道理?
杀鸡取卵,何其蠢也!
李元景自斟自饮了一杯,叹口气,道:“本王何尝不明白你所言之道理?也曾打定主意等一等、熬一熬,若是上苍眷顾,将来能够给一个机会,自会拼去所有与命运挣一挣!若是没有机会,这辈子也就那样卑躬屈膝的活着……只可惜啊,纵然本王放得下,可你以为陛下能放得下?”
柴哲威默然。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又岂能不懂呢?荆王李元景在皇室之中大肆拉拢,势力越来越庞大,导致本就因为“玄武门之变”屠戮了大量宗室而对李二陛下非常不满的皇亲们,愈发与李二陛下离心离德。
李元景的威望不断拔高,已成为李二陛下的心腹大患。
兼且李元景暗地里小动作不断,早已引起李二陛下的警觉,之所以迟迟未能动手,而是一再放任李元景,正是因为不愿意再一次对宗室亲族举起屠刀,杀得人头滚滚,流下满身骂名。
然而李二陛下活着的时候可以忍,可是将死之时呢?
恐怕定要将李元景先行铲除,以便给太子留下一个清清爽爽的皇室,顺利的掌控帝国……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更改,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李元景又饮了一杯,似乎酒气有些上涌,哄着眼睛道:“你以为本王觊觎那个位置么?非也!本王也是被逼无奈而已,如今皇室之中除去陛下,便以本王为尊,那些个宗室子弟都被武德九年那一场杀戮给杀得肝颤心惊,对陛下极为疏远,所以便围拢在本王周围。可陛下却只是看到本王的威望,浑然不曾察觉这岂是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若是他当年未曾对宗室那般冷酷杀戮,又岂会使得宗室上下离心离德?本王也是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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