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长孙无忌捋着胡子,轻叹道:“当年老夫与令尊交情深厚,那是年少轻狂,时常饮酒欢乐通宵达旦,之后便抵足而眠,交情深厚。平阳昭公主更是女中豪杰,老夫甚为敬佩,引为至交。咱们两家,那可是数十年的交情,说一句世交绝不为过。”
听着长孙无忌忽然讲起两家的交情,柴哲威面上也浮现出慨然之色,喟然道:“谁说不是呢?只可惜家父家母故去得太早,小侄未能聆听教诲,少了些家教,难成大器。不过这么多年,伯父念及往昔与家父家母大家的交情,对小侄颇多关照扶持,小侄铭感五内,不敢或忘。伯父若有什么交由小侄去办,绝无二话。”
柴家祖籍晋州临汾,并非关陇一脉,但是柴绍当年娶了高祖皇帝的三女平阳公主为妻,素来与关陇贵族们交情不浅,这也的确是事实。当然,其后因为利益纷争,尤其是平阳公主故去之后,柴家与关陇贵族并非表面看去那么和谐,私底下的龌蹉也不少。
不过自从柴绍也故去之后,长孙无忌倒是的确对柴哲威颇多关照,至于其中那些个利益交换,则不提也罢……
总之,当年身为“贞观第一功臣”的长孙无忌权倾天下,柴哲威岂能不乖乖的靠上去?
时至今日,两家看似同一阵营,但是各有心思,却也说不上貌合神离。长孙无忌若是有事交待他去办,也说得过去。
长孙无忌瞅了柴哲威一眼,也不再兜圈子,直言道:“老夫只恳请贤侄一件事,在老夫随陛下东征的这段时间内,保全老夫家中儿郎之性命。”
柴哲威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面色一变,迟疑道:“伯父之意……难道有人要对令郎不利?”
“呵呵。”
长孙无忌笑了笑,直视柴哲威的眼睛,缓缓道:“谁知道呢?不过是老夫上了年岁,儿子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惨死,实在是受不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楚,故而多疑了一些,以防不测吧。这天底下的人来人往,所谋者不过是利益二字,利字当头,就连手足兄弟都能反目相残,旁人若想要用老夫儿子的项上人头去搏一搏利益,倒也未必不能。”
柴哲威脸色有些发白,这个老阴人阴阳怪气的态度,令他心里打颤,连忙说道:“柴家与长孙家世代交情,伯父又是小侄的长辈,按理说伯父的吩咐自当照办无误。不过小侄能力有限,岂敢接下这等重要之任务?若有人当真意欲对府上诸位郎君不利,那必是实力强横权势熏天的人物,小侄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时候坏了事情,尚有何面目再见伯父?还请伯父收回成命,另请贤能,请恕小侄不敢依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