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公府。
自从家主返回之后,家中所有家仆侍卫尽皆出动,严守各处门禁,不准任何人出入,如临大敌一般。
下人们来回走动都蹑手蹑脚,气氛充满了一股萧杀的意味。
书房之内,长孙无忌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泣不成声的长子,捏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背已然青筋暴突。
这两年已然愈发显得浑浊的眼眸之中,盈满了水气。
昔日玉树临风、丰神如玉的长孙大郎,曾惹得长安城中贵妇少女竞相爱慕,与陛下之嫡长女恩爱和满,不知多少人就连做梦都想如他一般,成为人人艳羡的人生赢家。
然而现在,蓬乱肮脏已然不足以形容,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憔悴与绝望,令长孙无忌这样的铁石心肠亦忍不住潸然泪下。
原本叱责其不该返回长安的话语涌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纵然他长孙无忌曾经权倾朝野,纵然他身后的关陇贵族曾是这个帝国的支柱,然而造化弄人,时至今日,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钟爱的嫡长子亡命天涯,人不人鬼不鬼有家不能归。
也不知发出今日的第几声叹息,这才说道:“行啦,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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