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卒又惨叫一声,分辨道:“这黑灯瞎火的,脚下看不清楚摔个跟头在所难免,叫一声不也是下意识的反应?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者说,深更半夜的将咱们拉出来跑了几十里还要钻林子,脚底板都磨出泡了,咱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这一说,周围的兵卒校尉也都窃窃私语,显然对于半夜跑到这深山野岭怨念甚深。
美美滴在被窝里睡觉多好……
房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右屯营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何宗宪此人看起来身手不凡刚硬果敢,带兵的本事却是一塌糊涂……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手底下有这样娇生惯养的兵,败坏军纪导致行踪泄露,当场斩杀以正军法是毫不客气的。
但是此刻房俊不能这么干……
这群老爷兵各个都懒散惯了,现在若是杀了这个兵卒,军法威严恐怕未等树起,军队就先哗变了……
忍着身边薛仁贵戏虐的眼神,房俊咬着牙瞪了何宗宪一眼,询问另一侧的青年:“还有多远?”
青年四处张望了一下,道:“就在前头不远,有一处林子很密,还有一个泉眼,那些人就待在那里。”
房俊挥挥手,对何宗宪沉声道:“约束部队,全速前进!再有何状况,唯你是问!”
何宗宪心里叫苦,这能怪我么?
咱们右屯营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人家其余十六卫的军队基本都是勋贵世家的子弟担纲大梁,虽然顽奢之气日甚,可到底都是勋贵世家出身,祖祖辈辈都是军伍众人,耳濡目染也不至于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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