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虽然年逾五旬,但常年置身军伍,依旧健硕雄壮,一身腱子肉结实魁梧,身上刀疤无数。两条细绳将一丛荆棘背在背上,荆棘的尖刺刺破皮肤鲜血淋淋。
到了殿内,丘行恭跪倒在地,大呼道:“微臣治家无方,让陛下为难,罪该万死!”
只是一瞬间,李二陛下便心软了……
此人固然凶残暴虐不为自己所喜,然则对其赤胆忠心却绝无半分疑虑。身为君王,臣子或贤或愚,只要忠心即可。
看着丘行恭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李二陛下暗叹一声,昔年这可是一柄斩马刀勇猛无俦万军阵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无敌猛将,而今岁月无情,猛士老矣……
心潮起伏间,李二陛下自书案后站起,上前一把扶住丘行恭的肩膀,柔声道:“何必如此?你我君臣一场,只要非是谋逆大罪,某又怎忍心苛责于你?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
丘行恭感激涕零,老脸上涕泗横流,捶胸顿足道:“陛下顾念恩义,丘行恭又岂是无义之人?吾家那畜生冲撞了晋阳殿下的车驾,此乃天大的罪孽啊!晋阳殿下乃是老臣看着长大,钟灵毓秀的一个小人儿,多么可人疼,却偏偏幼年丧母、体弱多病,可怜见儿的……若是吾家那畜生惊吓了晋阳殿下,便是吾丘家阖族抵命,也难赎其罪之万一……”
李二陛下不禁有些赧然……话说若是兕子当真受了惊吓染了病,他是真有心思宰了丘神绩来出气的。可是这会儿被丘行恭这么一哭,又觉得自己有此心实在是过分。兕子固然是自己的心头肉,却仅仅是因为一个无心之失便杀了忠臣之子……
实在是昏君所为。
心中愧疚,赶紧将丘行恭拉起来,温言安抚道:“你家神绩亦是无心之失,索性兕子更无大碍,你且安心便是。不过是大理寺那边秉公执法而已,待稍后朕给孙伏伽说说,网开一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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