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南士族支持的商贾,乃是天下最财雄势大的一群,只要他们安分守己,余者皆不足虑……
房俊冷哼一声,道:“这帮人吃惯了嘴,到了嘴里的肉就不想往外吐,帝国上下,人人平等,种地需要纳税,养船需要纳税,畜牧需要纳税,为何偏偏经商就不能纳税?还不是那些个世家门阀高官显贵们在背后支撑,天下商贾经商之所得,十之七八最后都流入那些人腰包。就不信他们为了区区商税,还敢扯起造反不成?”
商税,自古以来就是朝廷征收的难点。
别看自管仲收鱼盐之利、徼山海之业开始,商税便成为统治者垂涎的肥肉,事实上及至汉朝盐铁官营,也并未真正使得天下商贾缴纳所应承担的赋税,盖因商贾固然低贱,但是其背后却尽皆是高官显爵、世家门阀予以支持,朝廷想要收缴商税,那便是与这些人口中夺食,于是便鼓捣出什么“与民争利”之类的说辞鼓动天下,好像只要朝廷征收商税,那便是与天下人作对……
三百六十行,照章纳税,那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凭什么你商贾就能例外?
眼下商贾以及其背后的支持者,固然因为贪图海贸而不得不忍痛割肉,但是房俊相信,只要机会出现,这帮贪得无厌之辈,必然会在此跳起来,联合抵制商税。
这是社会问题,也是法制问题,更是体制问题,一时半会儿的,房俊也解决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起码眼下汹涌而来的商业大潮,能够短暂的吸引世家门阀的目光从土地上移开,暂缓土地兼并带来的压力,给广大百姓一个喘息的时机。
待到手工业真正兴盛起来,天下大部分财富再不是尽皆产于土地,那时候才能真正解放劳苦大众……
裴行俭继续说道:“今岁华亭镇的百姓收入喜人,虽然周围多是滩涂盐碱地,水稻的种植面积不过三千余亩,但亩产尽皆达到三石以上,算得上是丰收。而庄户们在家中纺织羊毛布,收入却是田地产出的五倍以上!现如今,华亭镇的羊毛布不仅远销周边诸国,甚至销往运河两岸,尤其是北地商贾,今冬干脆只贩卖羊毛布便赚的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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