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洎命马车远远的停下,从车厢里钻出来站在车辕上翘着脚往前眺望,之间路上的车辆堵了足足有半里地,出了难闻的气味不可避免之外,到没有多少喧哗。房家在门前的大场院上摆了几张桌子,支起了一把巨大的伞遮挡阳光,秋天的日头晒人厉害。
看不清伞下什么情形,只是隐隐见到有庄客百姓将载满粮食的车辆驱使到大伞的前边,有人比比划划着什么,然后车辆便驶进庄子,大抵是前往粮仓卸下粮食。
刘洎自车辕跳下来,叮嘱了车夫两句,让他寻一个阴凉的地方等着,自己则提了提衣袍,自密密麻麻的车辆当中信步向着庄子门前的大场院走过去。
走走停停,刘洎觉得愈发不对劲儿,这怎地前来缴租的庄客要么是颤颤巍巍的耄耋老者,要么是身小力弱的总角孩童,青壮却寥寥无几甚是少见?
刘洎背着手,正巧遇到一辆牛车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从褡裢里掏出一个烧饼,递给身旁坐着的小孙子,粗糙的大手爱恋慈祥的婆娑着孙子的头顶,柔声道“饿了吧?快快吃了,等缴了租,阿耶去集市上割二斤猪肉,晚上炖肉吃。”
小孙子大概也就七八岁,接过来烧饼却没有吃,而是用白乎乎的小手儿使劲儿将烧饼掰成两半,大的一半递给爷爷,仰着小脸儿说道“阿耶也饿了吧?孙儿和阿耶一起吃。”
老者呵呵笑了起来,满是皱纹的眼角沟壑纵深,混浊的老眼似乎也亮了起来,老脸上的沟沟坎坎似乎每一个褶子都洋溢着快慰的笑意,爱怜的婆娑着孙子的头顶,温言道“阿耶不饿,你吃。”
“不行!”
小孙子执拗的将大半块烧饼塞进爷爷手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孙儿今年也九岁了,黄香能够孝敬父亲给父亲温席,孙儿也应当孝敬阿耶才是,阿耶不吃,孙儿不敢吃!”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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