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说的是,搞不好现在二婶子就在那个野汉子被窝里呢……”
“哎呀,这么一说,某若是留在庄子里,岂不是也有机会?”
吴老二被人调笑得面红耳赤,他不敢跟房俊顶牛,却不怕别人,一脚将刚刚说话这个汉子踹翻在地,骂道:“何二麻子你也不瞅瞅自己那德性!老子若是回不去,家里的娘儿们自然随她改嫁,可若是找了你这么一个丑八怪,老子死了都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一众工匠笑成一团。
房俊就蹲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时不时的插句话打趣谁,时不时的又指挥哪个工匠操作不对,予以改正,若是工匠没有第一时间领会房俊的指示,往往会被房俊踹上一脚,骂上两句。可他工匠并不会害怕,只是憨憨的笑笑,请侯爷再指示一遍……
孔颖达有些傻眼,这还是一个堂堂侯爵、帝王之婿应有的礼仪么?跟一群下贱的工匠说说笑笑,还开一些龌蹉的笑话,将利益置于何处?
老头终于忍不住了,瞪着房俊怒叱道:“简直不成体统!家主与奴仆,怎能如此枉顾礼仪,不分上下,不分尊卑,简直胡闹!”
说说笑笑的工匠们瞬间安静下来,都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干活,但脸上的神情却全都是不以为然。不过都是关中汉子,自然晓得孔颖达的名头,是以没人敢反驳。
房俊脸上带着笑,直起腰,指着这一群工匠说道:“在我家里,所谓的主人与奴仆,其实就是分工的不同而已。我家有家法,人人遵从,就连我也时时按照家法办事。他们有谁犯了错,不是凭我的喜好生杀予夺,而是有家法来断定如何处罚。所以他们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知道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知道只要不犯错,哪怕是惹怒了我,也不会将他们像牛羊一般宰杀。若是当真犯了死罪,也不会祸及家人,他们死的心甘情愿。您认为这样没有体统,没有规矩,可是我敢说,若是房家有朝一日没落了,破败了,这些家仆都会忠心耿耿的留在房家,不会像别人家那样树倒猢狲散。而只要有这些家仆在,一代人,两代人,或者三代人,房家终究还能再次站起来!”
“没错!人心都是肉长的,家主待我们如同家人,我们自然待家主如我们的父母!”
“我们房家的人,无论上家主还是奴仆,不抛弃,不放弃!”
柳老实特抬起脸,皱纹纵横宛如沟壑弥补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芒:“我们生而为房家的奴仆,死也是房家的鬼!就算有一天房家破败了,哪怕房家的人死绝了,我那也世世代代守护房家的祖坟,当房家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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