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沉声说道:“说。”
梁仁方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似乎没察觉到房俊的不悦,缓缓说道:“今年春汛在即,治河钱粮需得咱们将去年账目呈报上去,然后才能去户部申请拨款。属下想将去年的汇总给房侍郎做个汇报,以便尽早申请款项,及时布置治河事宜。”
所谓的治河事宜,便是治理黄河。每年春夏两季,黄河都会水位上涨,一不留神就会有决堤之厄,到时候但凡摊上关系的衙门,谁都没个好。
按说这绝对是正事儿,可你非得这个时候来说?
任中流脸一沉,呵斥道:“梁主事,侍郎大人甫一上任,尚未知晓水部司的事务,不必急于一时。”
梁仁方梗着脖子,很是正气凛然,反驳道:“属下可以等,但是河汛不能等!”
房俊摆摆手制止任中流,眯着眼看着梁仁方,点点头:“你且报来。”
“诺!”
梁仁方答应一声,站着摊开手里的账簿,一条一条往来账目念出来。
“去年春,正月,乙巳,户部拨款十三万贯,用以治理河汛,劳工、辎重、粮油杂物等等共计花费十五万三千七百六十五贯,差额户部并未补足。夏,四月,戊寅,安州水患,户部拨钱十二万贯,筑成堤坝三十里,花费花费五万四千一百九十五贯,与前次户部拨钱总计,剩余两万八千三百五十五贯,余额截留入库。去年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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