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暗暗哼了一声,这混小子一张嘴可不饶人,心里得精细些,莫被这小子捉住漏洞才好。
“老夫也是没办法,诸多多年老友找上门来,求我在二郎面前给说说话,你说老夫怎么拒绝呢?”
这就算是明言了,萧瑀的多年老友是谁?还不就是江南士族这些家伙,这些家伙跟房俊的瓜葛,也就只有那位“义士”能够让他们念念不忘提心吊胆,唯恐房俊那天发疯,当真弄一出儿“义士复仇”的戏码,宰两个人出气……
这件事情上,房俊可没打算退让,这是自己最大的底牌,岂能轻易放弃?
略一沉吟,房俊说道:“非是晚辈不给国公面子,凡事有因必有果,昨日的因,便是今日的果。正如那几个世家子弟一样,既然偷了晚辈的木料,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若是晚辈轻易的放过他们,您说他们是会感激晚辈的大度,还是在事后嘲讽晚辈色厉内荏,不敢将他们怎样?没有这六十万贯让他们感觉到疼痛难舍,他们还会对晚辈做些小动作。只有让他们感觉到疼了,受到教训了,下一次做事之前,他们才回去考虑一番是否能够承受因此而带来的后果,才不敢肆意妄为。”
这算是很强硬的回答,丝毫没有给萧瑀面子,但说辞占着理儿,又不会让萧瑀有被拒绝的难堪。
人家已经扇了我一个嘴巴,我还没扇回去呢,难道连说说都不行?
萧瑀轻叹一声,感慨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渊,不知地之厚。这帮老友困局江南一隅,就不见市面,已然有些忘乎所以,不知深浅了。可他们虽然有错,彼此交情仍在,既然求到面前,老夫又怎能不管呢?你我虽然差着辈分,但相谈甚欢,老夫更是一直对你很是欣赏。此番南下,诸多不利局面必然令二郎时时为难,老夫自然不能坐视。好歹老夫亦是江南出身,各家也都能卖老夫几分薄面,若是有何能够帮到二郎的地方,但将无妨,只要老夫做得到,绝不推辞。”
看着面前英气勃勃的房俊,萧瑀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眼前此子未及弱冠,但意气飞扬,说话办事沉稳老练,即有理有据又气势强硬。人家的志气在于开拓进取,在于继往开来,在逆境当中不屈不挠,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屡屡反击,屡屡获胜。
而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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