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心念及此,遂正襟危坐,将心中所思所想说了出来:“当日在丰州,接到当今传召的旨意之后,军中同僚颇有怨言,而我即便身为臣下,也难免生出怨囿之心,只是从丰州至于长安,沿途一路走来,又觉得当今天子并非庸碌好色之辈,可既是如此,天子又为何传召我入京?公子以为,这是什么缘故?”
苏湛神色肃穆,义正言辞道:“回去禀告你们世子,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怕陛下误会!”
公子听罢并不变色,神态仍旧自若:“我想,当日内侍往丰州去传旨所说的那些混账话,当时天子或许并不知晓。”
他神色有些复杂:“此战落败之后,薛帅没多久便忧愤而死,而先帝也再无北上收复燕云之心,朝野之上文官派系势力日大,如今丰州也好,云中都护府也罢,都不过是守态度日罢了。”
苏湛道:“请讲?”
顿了顿,又说:“不过他知道之后,仍旧没有阻拦,倒是真的。”
他幽幽道:“那老东西,果然还是给亲生骨肉留了后手啊。”
苏湛并不知道当今后宫中有位吴婕妤,乃是吴敦之女,见公子无意多说此事,虽觉惊奇,却还是继续讲述自己这些年来在丰州的见闻,从几年前初至丰州时丰州的情状,到自己离开之前……
苏湛观其神色,知道天子自有决断,遂不再提,就此告退。
继而又将当年内情讲与他听:“彼时我刚至丰州,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有老将薛帅压阵,便向朝廷奏请,希望重新打通河西走廊,连接西域,而当时朝堂之上重文轻武之风异常浓烈,先帝虽被薛帅奏疏打动,但行动之时却又有些优柔寡断,故而旨意并未经过中书门下,而是绕过三省直接发到了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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