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刚进来的沈炼。
在微弱的光线下。沈炼趴在了发霉的稻草铺就的地上,即便是臀部皮开肉绽,沈炼也是笑着的。
“纯甫......何必呢......”陆炳坐在牢房满是泥垢的凳子上,看着狼狈不已的沈炼,幽幽的叹息道。
“自古以来。历代以来铲除奸邪,无不流血而成者。今国贼严嵩当道,蒙蔽圣听,民不聊生,今尚未有闻因除贼嵩而流血牺牲者,此嵩贼之所未除也。自古除贼无不流血,有之,请自沈炼始。”
沈炼额头破血,鬓发散乱,臀部皮开肉绽。此刻却是一脸的正义凛然,无所畏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纯甫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陆炳摇了摇头,面色沉重道,“严嵩父子把持朝纲,根深蒂固,你这是无谓的牺牲。”
“何谓无谓,我之鲜血必能警醒有心之人。诚然与嵩贼相比,我沈炼不过是个蝼蚁。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嵩贼父子根深蒂固却也挡不住茫茫蝼蚁。”
“今日我沈炼便做这第一个溃堤之蚁!”
沈炼面不改色,视死如归,即便是知道自己被天子判了死刑。可是在说这些话时也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
“死事易尔,可是纯甫有无想过,你死了,你的妻儿父母怎么办?”陆炳看着视死如归的沈炼摇了摇头,将沈炼忽略的地方指了出来。
沈炼是陆炳非常看重的。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是陆炳所非常欣赏的。虽为上级,但也亦为知己。现在沈炼这般,陆炳心情极为复杂,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沈炼走进死地狱。哪怕是根稻草,陆炳也想丢下去,将沈炼从地狱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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